近日,好莱坞电影《复仇者联盟2·奥创纪元》即将上映的消息疯炸着各版电影新闻头条。此类影片在我这这个时代称之为“大片”——以英雄拯救世界为主线,并辅之以炫酷的动作特技、震撼的轰炸场面,最后成功拯救世界或是宇宙。此类影片的另外一个重要特点是超感官(视觉、听觉等)享受,没有哲学上深沉、压抑的“碎碎念”。迈内克曾说:在人类心中,感官上的渴望和追求在过去、现在和将来都是不可摧毁的,于是由于技术和文明进步而来的大量新对象,就使得人们的愿望朝着他们定向。那么,现代的我们朝着何种定向呢?或许这取决于我们所生活的时代。在这个时代里,信息、科技总而言之——技术强而有力、无孔不入的渗透着我们的生活,每当它产生一个新的对象(例如3D IMAX 技术),我们都不加选择地攫取、享受。为何?因为它们的实用性,这些有用的技术可以被直接运用。而且种种迹象表明,人们的心智也愈来愈集中于这个定向——实用——功利主义精神,这亦或许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灵魂生活的中心。但笔者并不会对功利主义精神进行褒贬评价,因为文明的方向超乎实证层面,如何选择仅仅取决于做题人,亦取决于产生他的传统和他选择的传统。所以在现代社会有人选择做圆周运动,有人选择离心运动,追求各自的目的,这是他的权利。《鸟人》就是这样一部影片,技术时代背景下,各自的灵魂生活如何安放?能否摒弃偏见,享有爱与被爱的能力?
影片的主角——瑞根——因成功塑造了上世纪90年代好莱坞大片中的超级英雄形象——鸟人而红极一时。至此之后瑞根为了能在演艺生涯上有所突破,摆脱“大片”意味着挣脱“票房”的束缚,进而追求他心中真正的艺术,他选择了退出《鸟人4》的拍摄,开始不断尝试新的演艺角色,但也因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——事业急转直下,二十几年过去了,到如今却成为了一名过了气的“超级英雄”;家庭破碎,深爱的妻子与他离婚,女儿吸大麻并对瑞根没有时间陪伴自己而耿耿于怀。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并没有对瑞根形成致命的打击,此刻,他最想弄清楚的是:难道他仅仅是一名过了气的好莱坞二流演员?他这一生追求的是什么?当他回忆起年少在雪城演话剧时启迪和鼓励他表演生涯的漫画作者——雷蒙德·卡弗时,他仿佛找到了他心中的事业(艺术),于是瑞根决定即使倾尽所有,也要将启蒙恩师的漫画改编成话剧并搬上百老汇的舞台。在瑞根心中,话剧是目的而非手段;但是在世人看来,瑞根——过了气的好莱坞老演员仅仅是想通过百老汇话剧扭转人们“没落超级英雄”的看法。瑞根对艺术的执着会被这些偏见打败吗?当瑞根达到目的时,他的追求就真的实现了吗?那么,瑞根到底在追求什么?
回到故事本身。影片的一开始,划破天际、拖着沉重火光坠落的陨石就预示着瑞根注定要失败。因为瑞根总是各种打击所困扰——自恃狂妄的男二号迈克·夏纳,吸大麻的问题女儿萨姆,贴标签、誓言搞死瑞根话剧的剧评人塔比莎·迪金森,无知的只关心噱头、花边新闻的媒体和舆论,爱着瑞根和渴望被瑞根爱的“百变”女友,最后,也是具有决定性作用的至始至终都跟随着瑞根的——象征着瑞根从前的辉煌、荣耀——鸟人。这些因素相互重叠、不断冲突共同将瑞根“逼”上了绝境,绝境之后是涅槃的重生,还是回到了起点?
如果说以电影《鸟人》所隐喻的超级英雄形象代表这这个时代的功利主义精神,并以前者为圆心,那么,瑞根一直做的都是离心运动。在电影中,导演虚拟了瑞根的另外一个人格——那个骄傲的好莱坞超级英雄——长着翅膀的鸟人(一定要说明的是这个鸟人心中只有英雄主义、打斗和票房),并借此贯穿整个故事的脉络,展现瑞根内心的挣扎与抗争。鸟人与瑞根的对话和自白共出现了四次,而每一次鸟人的出现都将电影的剧情推向更高的一个层次。
引子
电影开篇瑞根在睡房了静坐,思考着今日的话剧如何排练,如何摆脱毫无演技可言的男二号。此刻,鸟人就在他耳边带有讽刺的语味儿:为什么我们会来到这个肮脏的充满蛋臭味儿如此糟糕的地方,我们不属于这粪坑。这些话的潜台词是:瑞根,你还是30年前那个超级英雄,我和你是一体的,我们应该属于好莱坞,我们是票房神话;百老汇舞台的只耍嘴皮子功夫,你干不了话剧这厢“活儿”。当然这只是个开始,当瑞根还没有遇到更大的麻烦时,他完全可以以理性与之抗拒。
鸟人已死,瑞根活着?
迈克·夏纳凭着剽窃瑞根的真实经历以一篇《在历史舞台剧寻找一席之地,夏纳的表演生涯启发自卡佛》荣登《纽约时报》头条,而瑞根却只能以 “瑞根只能借以夏纳而保住自己的职业生涯云云” 可怜的地呆在第12版时,瑞根彻底地爆发了。鸟人顺带着来了句“他就是在玩弄你”。瑞根受够了欺骗,便去找夏纳发泄不满,结果可想而知——无济于事。因为,此时此刻,在观众的眼中,无论是从财力还是声望,这个话剧就已经独属于夏纳的了。瑞根,这个兼导演、编剧、主演毕其功于一役的“艺术家”着实已沦为了配角。夏纳火了,他失败了。
瑞根回到他的办公室兼卧室,鸟人“跳”出来了讽刺瑞根和狂妄自大的迈克·夏纳并无区别,指责原本经典的剧本被瑞根小儿科式的改编,现在居然还搞砸了;劝其趁现在还有机会——我们(鸟人和瑞根)一起逃离这个装满屎的粪坑。瑞根一致压制着自己,克制着这种“心里现象”,在他和鸟人的激烈碰撞中,他们的对话点明了主题(鸟人先说):